將藝術與動保合二為一,建立「Happy Zoo」
藝術,除了美感之外還可以有什麼實際的功用?由2013年開始成立的TheCollective一向專注於arttech表演及裝置藝術,但疫情期間的各種原因啟發了團隊要做多一點自己熱愛、有意義的事情,因此就成立了A.L.A.N (Artists Who Love Animals and Nature)這個非牟利創意團隊,同樣以arttech為主,但圍繞的議題一定跟動物權益、環境保護等有關;這次我們就邀請了A.L.A.N的聯合創辦人、策展人及「Storyteller」Anita Lam分享團隊所創的「Happy Zoo」(吾係動物園)計劃,看看其實藝術到底可以做到什麼,以及觀眾又是否可以透過一個更人道、不剝削其他動物的情況下去「參觀」水族館及動物園。
TEXT BY JAZ KONG
PORTRAITS BY BEN TAM, ADDITIONAL IMAGES COURTESY OF A.L.A.N
動物園可以讓動物happy嗎?
認識來自A.L.A.N團隊的Anita是源於去年啟德新地標AIRSIDE的聖誕活動項目中的全球首座數碼藝術水族館《BLUTOPIA》——有幾個有趣的地方:一,聖誕檔期往往是商場最高峰的人流及消費額的時期之一,但AIRSIDE就選擇了一個講保育海洋生物的企劃做聖誕項目的其中一部分;二,以藝術裝置去講保育?可行嗎?還是只是近年極之流行的arttech話題的一個噱頭?三,到底所講的藝術可以在日常生活中有什麼實質的用途?解答這些問題之前,不如先說說A.L.A.N的背景,這個非牟利組織的母公司是一家名為The Collective的創作團隊,2013年由Anita跟多年好 友及生意拍檔Andy Stokes成立,最初先是專注於做動畫藝術;十年以來,創作形式逐漸多元化,慢慢地涉獵互動、AI等藝術裝置,在大館舉辦的《Labyss記憶提存易》也是團隊近期的一個創作項目。好運一直延續到2018年,Anita形容The Collective的路是「鋪得好靚的,當年又有很多國際表演的機會。」但2019年發生了,緊接着Covid也發生了,「有感就是人類不論有幾大的宏願、有幾遙遠的計劃,世界不讓這些計劃實現就是不會發生到,因而產生了很大的無力感。」但Anita深信everything happens for a reason,「疫情期間團隊都沒有什麼工作,但在隔離期間就突然有個覺悟(epiphany):我們計劃這樣多東西到底是為了什麼?那倒不如去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,去追夢,於是乎我們就想開展『Happy Zoo』這個計劃,中文是『吾係動物園』,一來它不是傳統的動物園,但同時亦自我介紹『我是一個新式動物園』。概念就是來自大家叫救命的quarantine,當時被困被隔離七日、二十一日都已很辛苦,那大家有想過整輩子被困的動物嗎?但要實行這個藝術項目,單靠大機構的資助是不行的,靠觀眾入場參觀的門票收入就更加不可能,因此就在The Collective以外成立了A.L.A.N這個慈善團體,除了我和Andy及團隊中的編程設計師等,也希望可以善用非牟利這個平台,連結來自世界各地但有相似理念的藝術家,用作品去講大家想講的東西。」
《BLUTOPIA》(海洋美術館)由五大展區組成,有大型作品《共生》,除了有印尼藝術家Mulyana以紗線和布料創作出美麗的珊瑚礁之外,亦有多媒體藝術家Frédéric Bussière以VR帶大家進入動畫及聲效的虛擬世界,了解在珊瑚礁裏面生活的各種海洋生物。《深海狂想》則由德國藝術家Philipp Artus為大家帶來實驗動畫、燈光裝置和繪畫作品,讓大家一秒置身於深海之中與現實和想像的海洋生物暢泳,在黑暗的水底下與海洋生物共舞之餘,更鼓勵大家發揮創意,即場創作大家心目中的未知海洋生物。《萬色水母》是一個由本地藝術家帶來的互動藝術裝置,由回收物料製成,而且裝置的特色是愈多人接近的時候水母就會愈光,模擬在水母在水中的生活,亦讓大家現場感受到若海洋世界被打擾的困擾。《深洋之歌》是另一個香港本地藝術家作品,讓大家聽得到還未被探索到的深層海洋的想像中的聲音。而展覽的最後一部分《神秘的海洋》則滿足了參觀者的好奇心,白茫茫的電視屏幕要大家動動手才會欣賞到入面所講的內容。「最後一部分的《神秘的海洋》其實很反映到大人與小朋友、或者不同參觀者的心態——我們的世界、我們的海洋其實是一個很美麗的地方,但跟這個裝置一樣,為什麼有人只見到白茫茫的熒光幕就急急腳走、但有人卻會停下來,執起旁邊的濾鏡、然後見到精彩的海底世界?為什麼我的世界很精彩、卻有人會覺得乏味?其實就是在於大家是否願意去探索。在當展覽導賞的時候都聽過不少家長說特意帶小朋友來參觀,『是小孩子才會看這些東西的!』但好奇心是不限年齡的,當你有一個好奇心的時候,其實有很多很美的東西讓你去發掘;但當然,大家要選擇直接頭也不回地走,無可奈何地也是ok的。
」
消費世界、消費guilt
繼《Blutopia》後,作為《Happy Zoo》的延伸,A.L.A.N在文章面世之時應剛好從印尼的蘇門塔臘森林考察完回港,亦為第二部分的《蘇門答臘森林美術館》(Spirit of Sumatra)作準備,延續「吾係動物園」的討論,「我們是否只有透過犧牲其他動物,才可以成全到人類的知識和智慧?」Anita強調,在創作過程中,「玩」這個元素是極之重要的,但相對地,難度亦可能是boss級的程度。「團隊覺得這個年代最重要的是同理心,要正面地改變到世界,靠的就是一份願意去理解他人、他物的心態,才可以做到正確的行為,例如說要改變人類的貪心,就要讓大家了解到,若果我們將食物耗盡,別人、其他生物就會沒有東西吃。但其實這個approach是難的,你看有不少團體都不斷展示uglytruth、說人類造成這些那到破壞——因為批判別人往往來得更容易,譴責(condemn)別人、諷刺別人是更有話題性的,讓大家更感受到那份guilt。但我們覺得看完之後往往很抑鬱,總會覺得自己很『壞』;但我們希望透過正面的訊息,去讓大家了解動物、了解我們的星球,從而製造到一份在意、一份關心,不希望大家如此灰。」
Anita跟Andy在成立A.L.A.N團隊或TheCollective之前其實已對動保及環保有多年經驗及熱情,例如Andy當年是香港的「Last Straw Movement」,鼓勵大型餐飲集團棄用膠飲管的行動的發起人之一;而Anita亦早於十多年前跟隨Earthwatch Institute到北極研究氣候變化;大家若有印象,早幾年香港才將受保護動物的走私正式納入《有組織及嚴重罪行條例》,A.L.A.N上下的功勞也不少。所以說,有動力、有計謀、有行動力,藝術的確可以走得很遠,而A.L.A.N的成功就來自團隊清晰的創作忠旨,「藝術始終是一個比較抽象的概念,而我們亦不希望大家來到『打卡』後就走;因此我們很注重三個部分的配合,分別是腦袋、心臟及雙手,去帶出『how to use art to encourage pro-environmental behavior』這個精髓。首先,腦袋(brain)就是問問題的地方,問為什麼、這是什麼、有什麼邏輯?團隊比較想避開講氣候變化的議題,一來覺得比較像propaganda,二來有感ESG逐漸成為風氣、成為商機,所以團隊在創作時都會着重事實,例如塑膠污染、例如過度捕魚,這些是真的、是已經證實的事實,而不是一些備受爭議或是很模糊的東西。每次做裝置藝術時,我們都會跟科學家合作,看看背後的reasoning,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;這就是thehead。其次,心臟(the heart)就是 藝術家們,透過他們的創作去講故事、做互動裝置,用engagement去鼓勵人類作出改變。第三就是雙手(the hands),即教育的一部分,透過跟保育專家合作,看看有什麼可以更落地去做到。」欣賞A.L.A.N團隊的一大原因是因為他們讓一些沉重的議題變得更有趣,在娛樂之中講到要講的話題,也再一次證明,藝術不離地之餘又做到教育、娛樂及美感三方面,以近乎烏托邦的形式去鼓勵大家為心目中的理想世界再走前一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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